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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9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咨询室还是老样子，只不过点在香薰里的精油换了一种味道。

&esp;&esp;解临坐在吴医生对面，坐姿不像患者，他翘着腿，手掌交叠、搭在腿上——看起来倒像是专程来听吴医生做汇报的上级人物。

&esp;&esp;解临对那句‘和你一样’颇不认同：“话题在那位洁癖先生身上，怎么还扯上我了。”

&esp;&esp;吴医生：“……你不觉得咱们的咨询进展到现在，可以说是毫无进展吗。”

&esp;&esp;解临不认同：“我觉得挺有进展的啊。”

&esp;&esp;吴医生心说就咱俩现在这个状态，哪儿有进展。

&esp;&esp;“每周过来听您讲讲心理健康安全的各项知识，让我对很多事物都有了新的了解，给我提供了不少思考角度，”解临说，“现在的人生活压力那么大，定期过来洗涤一下心灵还是很有必要的。”

&esp;&esp;吴医生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看看，说了半天，话是好听，但说了跟没说一样。

&esp;&esp;他这些年对解临的了解度也是这样，有用的信息是一点没有打探到，而且提到心理学，这人比他还懂。

&esp;&esp;从认识他起他好像就一直是这样……

&esp;&esp;不，有过一次例外。

&esp;&esp;吴医生想起几年前解临手套

&esp;&esp;可能是心理作用，加上后半夜住户基本都已经睡下，池青那天蹭完解临的手，回去之后居然睡着了。

&esp;&esp;一夜无梦，什么声音都没听到，没有失真的声音，也没有忽然惊醒。

&esp;&esp;直到天亮，楼栋里的人逐渐恢复活动，各种攀谈声才逐渐多起来。

&esp;&esp;虽然晚上睡着的时间只有不到五个小时，在池青长达一周的失眠历程里已经称得上奇迹。

&esp;&esp;池青伸手去够床边的闹钟，时针指向‘9’点。

&esp;&esp;有人匆匆地按电梯按钮：【忘记带文件袋了，哎，今天上班肯定得迟到，又得看经理脸色，等会儿上班路上买张彩票吧，要是能中奖老子就立马辞职。】

&esp;&esp;也有人请假在家休息，却盼着能去公司：【没法上班，这病什么时候能好。我现在可是事业上升期，每一天时间都很宝贵，要是隔壁组xxx业绩超过我怎么办，这次晋升机会……】

&esp;&esp;池青起床之后精神稍稍好了一些，按时吃了药，捧着玻璃杯喝水的时候耳边的话题换了好几轮。

&esp;&esp;等到该上班的人都去上班，时针又转过小半圈，楼栋里就只剩下担心业绩的病患，退休在家的老人，以及放假的孩子，还有……一个接近下午才醒的醉鬼。

&esp;&esp;【我最讨厌爸爸了。】一个年幼的声音带着哭腔说。

&esp;&esp;紧接着，那个声音停了很久，等池青放下水杯，从刀具上精心挑选了一把银质折叠小刀，又从果盘里拿出一只苹果，苹果削到一半的时候才又响起。

&esp;&esp;【不要打妈妈。】

&esp;&esp;【不要再打妈妈了——】

&esp;&esp;池青手里红色的果皮削至一半断了。

&esp;&esp;楼下三楼，302室。

&esp;&esp;醉醺醺的男人浑身酒气，看到家中正在操劳的妇女，哑着声使唤道：“去给我倒杯水。”

&esp;&esp;“等一下，”女人那头很久前烫染过的卷发看起来异常凌乱，她手里的衣服没洗完，说，“我还在忙，你自己去倒。”

&esp;&esp;然而喝醉酒后的男人却像是没听见一样。

&esp;&esp;他等了等，借着酒意，连日的不快在干渴中爆发，抬脚就踹：“妈的——”

&esp;&esp;客厅角落里，一个小女孩缩在冰箱旁，她眼睛很红，直愣愣地瞪着他。

&esp;&esp;“你就跟你妈一样，看了就来气，”他扭头道，“瞪着我看什么！”

&esp;&esp;女孩儿从胸腔里发出一声很轻地哭腔，最后紧紧闭上眼，误上了耳朵。

&esp;&esp;【以前家里不是这样的，自从爸爸的工厂倒了之后…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，我爸爸明明不是这样的。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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