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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白鹭湾这一处地颇大……

&esp;&esp;白鹭湾这一处地颇大，两边是稻田，时值冬日，田里的地已经荒了，只剩一节一节的稻茬。

&esp;&esp;路边这株高大的柿子树，是这一处唯一鲜活的存在。

&esp;&esp;北风一阵一阵的吹来，如刀似剑，这会儿，大家伙儿都在家里烤着火，或是忙碌着过年的事。

&esp;&esp;有两三个老太太搭着伴，嘴里说着话，担着两小桶的糯米从附近经过。

&esp;&esp;瞧那模样，她们是要去磨坊，将糯米磨成米浆，准备过年的时候做年糕。

&esp;&esp;潘垚左瞧右瞧，将勤劳的老太太排除，最后，她的视线落在了疯跑而来的白憨儿身上，瞪大了眼睛。

&esp;&esp;……不是吧。

&esp;&esp;只见白憨儿穿一身不合身的灰色长袄，胸前一团瞧不出是饭还是汤汁浸润出的污渍，硬邦邦的。

&esp;&esp;这会儿，他神情恍惚又痛苦，双手捂住自己的脑袋，因为跑得太急，两只不合脚的鞋都丢了一只，露出里头破了洞的袜子。

&esp;&esp;天寒地冻，露在外头的脚趾头被冻得发红，上头有生疮流脓的迹象。

&esp;&esp;白憨儿一路狂奔到柿子树下头，脚步慢了下来，神情逐渐平静。

&esp;&esp;他有些发痴的抬头去看那满树的柿子。

&esp;&esp;柿子树落光了叶子，枝干朝四面八方生长而去，寒风中峥嵘傲雪。而那红色的柿子，它们就像一个个灯笼一样，点缀着这寒冬的单调。

&esp;&esp;那么美，那么动人。

&esp;&esp;多瞧几眼，莫名的，他心中还有一股痛楚涌上心头。

&esp;&esp;白憨儿一屁股坐了下来，背靠着柿子树粗大的主干，脑袋纷纷乱，好像想了很多，又好像什么都没想。

&esp;&esp;潘垚难以置信，指着白憨儿，侧头看肩膀处的小木人。

&esp;&esp;“他是谢竭忠？”

&esp;&esp;陆雪琼同样是难以相信。

&esp;&esp;“不是去寻仙问道，拜入有度真人的门下了吗？怎会，……怎会是现在这样？”

&esp;&esp;“……不应该啊，”陆雪琼喃喃。

&esp;&esp;“他亲口和我说的，他也不想杀我和孩子，只是修行大道，自须断绝情爱，舍下红尘三千。”

&esp;&esp;“如此，方能心无旁骛，无牵无挂，在长生路上留下脚印，一步一步问鼎的大业。”

&esp;&esp;陆雪琼看着白憨儿，受到了巨大的冲击。

&esp;&esp;他和谢竭忠生了同样的一张脸。

&esp;&esp;陆雪琼是水鬼，能嗅到人的魂灵，上一辈子，陆雪琼和谢竭忠是夫妻，夫妻一体，陆雪琼又命丧在他手中。

&esp;&esp;纠纠葛葛，孽缘相缠。

&esp;&esp;他欠它一份情，一条命，是它的债，是它不甘的恨……

&esp;&esp;才一相见，陆雪琼就认出来了，这白憨儿，他是谢竭忠的转世。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看着柿子树下的白憨儿，陆雪琼想起了上一世。

&esp;&esp;她大着肚子跪下，抓着他拔剑的手，苦苦哀求，求他饶她和孩子一条生路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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