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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7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邵雪霏愉快地向宗泽发出邀请。

&esp;&esp;她天真的小脸上，眼睛笑成了月牙儿。

&esp;&esp;这孩子，不笑的时候，像她父亲，一笑起来，那对弯弯的眼睛，确实和她母亲一模一样。

&esp;&esp;宗泽在心中这般评价着，嘴角也翘了起来。……

&esp;&esp;姚欢招呼着女儿，将两盘菜端去院中的石桌上，自己则小心地端着一钵鱼汤，跟了过来。

&esp;&esp;“宗提举，这就是大理国的特色菜，生猪皮拌生猪肉，当地话叫‘黑格’。”

&esp;&esp;邵清说完，给宗泽与自己各斟了杯米酒，二人皆是一饮而尽，然后举筷伸向“黑格”“今日的蘸水，怎地这样香？”

&esp;&esp;邵清赞许地问姚欢。

&esp;&esp;“在市肆上买到新鲜的山胡椒了，”姚欢略带得意地回答，又转向宗泽道，“宗提举，大理国这生猪肉的吃法，很讲究。现宰的小猪，只取后腿的皮与腰脊的肉。肉丝且不说，光是这皮子，就须一半刮毛，一半用松香烧去毛。刮毛的皮切丝，松香烧过的皮切片，前者柔韧，后者薄脆。”

&esp;&esp;宗泽点头道：“确实风味甚佳，老夫前日到了羊苴咩城，就见到街边酒肆有这个卖，因瞧着竟是生猪肉，不太敢吃。今日尝来，竟这般鲜美。对了，姚娘子调的这碗蘸水，更是点睛之笔。”

&esp;&esp;邵清笑道：“这碗蘸水，往里头加山胡椒，是跟当地人学的，但往里头加梅子醋，则是当地人跟我们学的。宗提举可还记得，当年在雄州，尊驾请我夫妇二人吃的番外三十年后（番外端阳节专稿）

&esp;&esp;绍兴三年，大宋王朝南迁后的第六个年头，君臣终于在临安府站稳了脚跟。

&esp;&esp;这日是五月初五，端阳节，刚刚收拾得像样些的皇城画院，迎来一对年过五旬的夫妇。

&esp;&esp;画院首席待诏，年近七十的画师李唐，向二人拱手致意：“沈公，沈夫人。”

&esp;&esp;沈子蕃两鬓染霜，面容仍清俊如昔。

&esp;&esp;他与夫人，合力展开一幅裱衬精良的长卷。

&esp;&esp;李唐乍观之下，朗声喝彩：“神作也！沈公运丝走线，竟能临摹出老夫描画山石的劈皴笔法！”

&esp;&esp;沈子蕃谦逊致礼，由衷道：“多谢李公，向官家进言，道是一片韶光谁画得、定经引纬巧天工，吾等南迁的织匠，才能在这杭州城、西湖边，得赐一处避风挡雨之所，凭手艺继续吃上饱饭。”

&esp;&esp;李唐目光倏地一暗，喜色被漫漫涌起的怆然吞没，叹口气道：“国事板荡，吾等草民，还留着一命，南渡至此，已是幸事。”

&esp;&esp;沈子蕃也无意再继续故国往事的神伤话题，而是又让自己的老妻，展开另一幅织画。

&esp;&esp;李唐看去，乃是三尺见方的工笔花鸟缂丝佳作。

&esp;&esp;画上，池塘里红莲、白荷彼此呼应，堤岸边，围绕着太湖石，则生长着芙蓉、萱草、蒹葭等更为丰富多彩的植物。一对绿颈水鸭，引领几只稚态可鞠的乳鸭，游在水面上，白鹭与翠鸟，则或立于水边，或飞在空中，都是一派怡然自得之态。

&esp;&esp;李唐面上的惊喜，更甚于方才看到那幅山水缂丝画时。

&esp;&esp;他是丹青大家，但因博采众长的豁然心胸，平素对缂丝亦十分景仰，研究颇深。他知道，用缂丝织就禽鸟花卉，尤其是如此密集又多层重叠的小视角画作，比登天还难。

&esp;&esp;“这是沈公的”

&esp;&esp;沈子蕃忙摆手道：“并非老夫与内子所织，乃是我们最看中的徒儿，小朱娘子的心血之作。”

&esp;&esp;李唐想起来：“可是那位闺名唤作克柔的女娃娃？”

&esp;&esp;沈子蕃点头：“正是她。李公，趁着端阳节，吾家将这幅莲塘乳鸭图献与官家，但求内廷翰林院，能收克柔这样的女子入院，给她们待诏之职，莫只吸纳为绫锦院的内人宫婢。”

&esp;&esp;李唐思量片刻道：“官家应能准奏。毕竟，从前在北都，将作监和翰林院里，都给女子授过官职或差遣。”

&esp;&esp;沈氏夫妇出得皇宫，相携着，往西湖边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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