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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28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端来堂屋时，见曾纬倚靠在桌边，定定地望着院外有些刺目的初夏韶光。

&esp;&esp;“欢儿，我这般狼狈的模样，本不该教你瞧见的。只是，实在想你了。”

&esp;&esp;姚欢浅笑，将醒酒汤递过去：“先喝几口，有什么话，慢慢地说。”

&esp;&esp;都说酒后见品性，四郎醉成这般，但从方才下车到现在，都还算安静，没什么疯癫举止，姚欢心底，实在谈不上丁点嫌弃。

&esp;&esp;曾纬眯着眼看了会儿这女子平静温柔的双眸，胸中一暖，端起碗饮下一大半醒酒汤，只觉得胃里半似火燎、半似痉挛的难受劲儿缓过些来，自脑门到脊背渐次沁出几层薄汗，人当真舒坦清醒了许多。

&esp;&esp;姚欢又去温水里绞了帕子，正要替他擦擦汗，曾纬却一把抓住她的手，直接倾诉道：“欢儿，我不想去做幕职州县官，但父亲这回是来真的，宰相们的堂除，就在这个月了。”

&esp;&esp;曾纬所说的“堂除”就是此前曾布所说的“宰相们定人”

&esp;&esp;大宋选任官员，分为“堂除”和“部注”两类。

&esp;&esp;部注，乃是吏部的标准流程。

&esp;&esp;堂除，则是针对进士榜前列者、立有功勋者等人群，由宰执们商议、经天子点头后，由中书吏房将这些被帝国重点培养的对象，差遣到特定职位上。

&esp;&esp;堂除流程里差遣的去处，并非一定就是在京的清要之职，若宰执提出有说服力的理由，进士高，我为何要去借问琴书？我为何不能撑起旗盖？寇准当年，不过三十出头，就已官至枢密院副使了！”

&esp;&esp;又道：“当年司马光自请去修史，是他斗不过宦场宿敌。我自请去修史，竟是因为要讨亲生父亲的宽宥，乃至消解他的猜疑，这实在可笑又可悲！”

&esp;&esp;姚欢这一回，倒并不觉得曾纬的话多么刺耳。

&esp;&esp;四郎这样的男子，在这样的年纪，在这样的时代，有着比情欲还炽烈的功名心，原也无甚大错。前朝当朝的那些名臣，就算苏轼与苏颂，难道考中了进士后就不想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向宰执之路？

&esp;&esp;她正想着，怎生再开解开解四郎，忽听院外又起了动静。

&esp;&esp;一个有些女气的男子声音，彬彬有礼地响起：“姚氏在否？官家来差遣姚氏入宫。”

&esp;&esp;二进宫

&esp;&esp;绍圣六年的初夏，大宋内廷，池沼里的荷花比往年开得更早了些。

&esp;&esp;轻红浅白的菡萏，历来是香远益清的典范。

&esp;&esp;然而，今次开在皇宫东头讲筵所外头池子里的荷花，却恐怕不管香得远还是近，都会教人闻不分明了。

&esp;&esp;将被咖啡味儿妥妥地抢走存在感。

&esp;&esp;后世三种在嗅觉上大刷存在感的饮食——火锅、咖啡、方便面。

&esp;&esp;穿越女姚欢，来到此世一周年之际，拜黄庭坚、邵清、苏颂、赵煦等土著型男所赐，终于令刷味神器咖啡，不仅出现在中土大地，而且成功进驻大宋皇宫。

&esp;&esp;不久前，京师榷货务，赶在大辽使团离京前，接到了咖啡豆的第一批大规模纲运货。

&esp;&esp;提举官王斿在姚欢的协助下，挑出好豆子烘了，用素来分装茶饼的法子密封包裹了，送给辽国使团带回北方去。

&esp;&esp;接着，生豆中最好的五六百斤货，并六七架经苏颂改良的铁桶摇臂式烘豆装置，跟着姚欢一同进了宫。

&esp;&esp;由来这开封城中，宫里流行什么，宫外从达官贵人到南北富商，再到家境小康的坊郭户，皆争相跟风。这潮流又很快地会从东京风靡开去。

&esp;&esp;所以，官家赵煦的意思，是要姚欢驻扎宫里，带着人每日现煮咖啡，从外廷的待漏院和文德殿，到内廷的各处宫阁，无论宰相的特供早膳午餐，还是普通臣子的廊下食，亦或是后宫女眷的饮子，都须出现这苦味胡豆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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