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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你这孩子……”熟悉的声音在床边响起，一直修长的手伸过来轻轻替她拭去眼泪，“知道你心里不好受，但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啊。”

&esp;&esp;“严阿姨。”顾安宁直愣愣盯着眼前的人，无意识又叫了一遍，“严阿姨。”

&esp;&esp;严一素被她这嘶哑的声音叫的心里一酸，一边伸手将她扶坐起来，一边示意一旁的关星河将青菜肉糜粥端过来：“你这烧了一夜才刚退了烧，先喝点粥垫垫肚子，不管怎么说，你自己的身体是最重要的。”

&esp;&esp;顾安宁手拿汤匙不停搅弄着面前的热粥，她脑袋嗡嗡疼的厉害，思路却一点一点重新清晰起来。

&esp;&esp;“严阿姨，3月份的那一场手术……”顾安宁低着头盯着粥里冒头漂浮的青菜，哑着嗓子开口道，“那一场所有人都告诉我很顺利、很成功的手术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？”

&esp;&esp;严一素在心里长长叹了一口气，温声道：“你先把粥喝了，之后所有的事情我都会一一告诉你。”

&esp;&esp;顾安宁硬逼着自己吞下整碗粥，然后抬起头来，用那一双红肿凄惨的安静地看着眼前的人。

&esp;&esp;“没有手术。”严一素避开她的目光，微微偏头道，“至始至终都没有那一场手术。”

&esp;&esp;这话还要从两年前说起，当时严一素几经周转，终于找到了当年那个救了她儿子一命的姑娘。

&esp;&esp;那一年顾安宁初三，在寻常孩子还在为中考发愁的年纪，她差一点就为了一笔钱走上歧路。

&esp;&esp;一笔救命钱。

&esp;&esp;严一素很快就调查清楚了所有事情，她知道顾奶奶病重急需动手术，也知道这个十五岁的小姑娘疯了一样想要筹得手术费。

&esp;&esp;严一素根本不差钱，自然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有恩于自己儿子的孩子被逼上歧路。只不过当年绑架案的真相未明，严一素不想把此事放到明面上，因此选择出面与顾安宁的学校沟通，表示自己愿意资助一名品学兼优的贫困生。

&esp;&esp;常年稳居地成为了那个被资助的学生。

&esp;&esp;严一素原本是打算给一笔资助费以解顾家的燃眉之急，但她没想到在她开口前，顾安宁率先提出向她借钱，并工工整整写好了借条。

&esp;&esp;她顺水推舟给了那笔钱，并因此被顾安宁在心里奉为恩人感恩戴德。

&esp;&esp;“所以你实在没必要感激我。”严一素终于将这一句在心里藏了许久的话明明白白讲出来，“我当年之所以帮你，是因为你救过星河。”

&esp;&esp;顾安宁微微摇头：“我想知道奶奶手术的事。”

&esp;&esp;严一素的眼神里带了一些微微的不忍，她尽量放软了嗓音轻声道：“你还记得两年前顾奶奶的那场手术吗？你记不记得手术风险有多大吗？或者说，在动手术前，你奶奶有没有和你说过她的病情？”

&esp;&esp;顾安宁像是一下子被这两个问题问蒙了：“风、风险？”

&esp;&esp;“你还记得什么？在你的记忆里，是不是只要凑齐了手术费，顾奶奶动完手术就会没事？”

&esp;&esp;顾安宁声音艰涩：“不是这样吗？”

&esp;&esp;“事实上当年手术的成功率只有三成，更重要的是，即使手术成功，术后的后遗症也会渐渐拖垮老人的身体。”

&esp;&esp;“什、什么？”

&esp;&esp;“安宁你还记不记得，当时你爷爷奶奶已经决定不做手术而采用保守治疗，手术风险太大，而保守治疗至少能保证你奶奶还有一年。”严一素顿了顿，缓声道，“而这些，你爷爷奶奶都曾告知于你。”

&esp;&esp;“不可能！”顾安宁厉声否认，“不可能，没有人告诉过我，我、我从来没有……”

&esp;&esp;大脑里混沌沌的疼痛化作尖锐的长针，又像是万千细小的□□同时在脑海里炸开，顾安宁死死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拼命回忆，咬牙哑声道：“我不知道，我、我记不得了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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