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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文瑞康从前在内书堂教小宦官读书，对于书籍印刷之事颇有了解，娓娓道来：“皇城印刷之事，一概由司礼监负责。司礼监下设经场，掌管工匠数千人。宫里用的道经、佛经以及每一年的皇历，都是由司礼监经场负责刊印。”

&esp;&esp;“如今司礼监掌印太监是谁？”

&esp;&esp;“怀恩。”

&esp;&esp;“原来是他。”张羡龄原本靠在圈椅上，此时把身子往前倾了倾。

&esp;&esp;怀恩的名字，无论是穿越前所看过的史书，还是穿越后宫人内侍们的闲聊，都有所提及。他是苏州人，本姓戴，出身官宦世家，其兄为兵部侍郎，其父为太仆卿，但因卷入宣德初年的案子，戴家被抄家，怀恩也就从饱读诗书的小少爷成了皇宫里的一个小宦官。

&esp;&esp;宪庙老爷欲改立太子之时，已是司礼监掌印太监的怀恩以死相争，因此触怒宪庙老爷，斥居凤阳。万岁爷登基，将他召回京城，如今仍掌司礼监。

&esp;&esp;“听说是个大贤臣。”

&esp;&esp;“确实。”文瑞康以钦佩的口吻道：“怀恩太监高义，宫中人尽皆知。”

&esp;&esp;“我倒真想见一见这位好太监了。”张羡龄笑道。

&esp;&esp;在她刚刚穿越，还是元辉殿的淑女时，弄不清楚情况，称呼一个小内侍为太监。吓得那小内侍连连摆手：“当不起当不起，张淑女切莫这样称呼小人。”

&esp;&esp;那以后她才知道，原来在明朝，“太监”是不能随便叫的，只有十二监的掌印方能称呼一声“太监”，相当于外朝的六部尚书。太监们也不会自称为“奴才”，那是骂人的话。相反，太监们一般自称为“臣”。区别在于他们是内臣，朝廷命官是外臣。

&esp;&esp;内府十二监中，数司礼监为首。宫里宫外，素来将司礼监掌印太监尊称为“内相”。纵使张羡龄是皇后，但面对怀恩这般的司礼监掌印太监，也不好呼来唤去、轻慢待之。

&esp;&esp;张羡龄想了想，见怀恩这事，还是要先报与万岁爷知道才好。

&esp;&esp;晚上，朱祐樘回到坤宁宫，用过晚膳，在蒹葭堂里看书。

&esp;&esp;张羡龄走进这一方雾蓝的天地，挨着他坐下，手里拿着一本月历。

&esp;&esp;“哥哥你瞧，这是我做的月历，好不好看？”

&esp;&esp;朱祐樘翻了翻，歪着头看向她：“很好。”

&esp;&esp;“我有个主意，想印一些月历送人。”张羡龄一只手撑在书案上，紫檀雕花的长桌，漆的颜色很暗，衬得她的手很白。

&esp;&esp;张羡龄笑盈盈地道：“听说印刷的经厂归司礼监管，司礼监如今又归怀恩管，我倒想见见他。”

&esp;&esp;“行。”朱祐樘说，“他是很好的人，只是年纪大了，有些耳背，你同他说话，务必要大声些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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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这两日闲来无事的时候，张羡龄就待在蒹葭堂里，想着彩色印刷的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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