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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庄严肃穆的鼓乐之声响起，万众瞩目，朱祐樘缓缓走入大殿。

&esp;&esp;在场之人在礼仪官的指引下齐齐跪地，行五拜三叩之礼。

&esp;&esp;朱厚照远远看着俯首叩拜的人群，以及高高在上，坐在宝座正中的爹爹，胸膛里的一颗心怦怦作跳。

&esp;&esp;他以后，也会成为这样的皇帝么？

&esp;&esp;太阳渐渐移至中天，到午时，朱祐樘携子离去，着内阁大学士们好生看顾。

&esp;&esp;其实按照仪制，只要过了正午，考生便可交卷，但因为是关乎前途命运的殿试，几乎没有谁是提前交卷的，即使写完了，也是坐在案桌前看了又看，检查又检查。

&esp;&esp;只有一个人例外，南直隶苏州府的唐寅早早地就交了卷，

&esp;&esp;殿试刚刚结束，就有好些流言蜚语，这一个说他曾经听人说起过策论的第三问，那一个信誓旦旦曾在靠前见过策论第四问，街头巷尾，纷纷扬扬，谁也弄不清真假。

&esp;&esp;与殿试无关的，只是当作一件新鲜事，传话本似得添油加醋；而那些刚刚走出大明门的考生可坐不住了。科举漏题！舞弊！这是何等大事！倘若真如传闻所言，那还有没有天理王法？

&esp;&esp;但凡和唐伯虎打过照面的，立刻想起这个狂生。大家一对口径，发现他不仅是在考后扬言自己一定榜上有名，而是在殿试开始之前，就曾在酒楼信誓旦旦说：“我唐某人一定是状元。”

&esp;&esp;能闯到殿试这一关的，谁不聪明？谁没有些傲气？可又有谁敢在殿试开始之前就宣称状元非我莫属？

&esp;&esp;唐伯虎这般放肆，究竟是谁给他的底气？

&esp;&esp;倘若他提前得知了试题，那这便说得通了。

&esp;&esp;也有愤怒的考生跑去质问唐伯虎。

&esp;&esp;唐伯虎正在喝酒，听了这话，嗤笑一声：“简直可笑。”

&esp;&esp;“那你凭什么考前就敢说自己是状元？”

&esp;&esp;“凭什么？”

&esp;&esp;唐伯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，笑道：“夏虫不可语冰。你若有我这等才学，你便知我为何敢说这话，真是夏虫不可语冰。”

&esp;&esp;“竖子尔敢！”

&esp;&esp;越发吵得厉害。

&esp;&esp;流言发酵到第二日，也就是传胪大典的前一日，事情彻底一发不可收拾。

&esp;&esp;阴天，暗沉沉的早晨，四九城从黑夜里苏醒，并没有阳光，好像快要下雨了。

&esp;&esp;守卫最外头一扇宫门——大明门的金吾卫刚刚换班，忽然瞟见远远地有一团人移动着，正朝着大明门的方向。几乎所有金吾卫都立刻握紧了手中的兵戈，一脸警惕。

&esp;&esp;金吾卫首领喊话道：“来者何人？速速止步，此皇家禁地，莫敢擅闯。”

&esp;&esp;那些人走近，在离金吾卫们还有十余步的地方驻足，他们打扮相似，都是儒生装束。为首的一个老儒生声音朗朗：“我等来此，是向万岁爷陈情。此次殿试，有贼子舞弊，人神共愤。我等寒窗苦读数十载，竟然会被唐寅这等无耻小人所害。请万岁爷明察！以安天下读书人之心！”

&esp;&esp;说着，这个老儒生膝盖一屈，跪在地上，嚎啕大哭，以手拍地。

&esp;&esp;他一跪，身后的儒生亦纷纷跪下，不吵也不闹，只是哭诉。

&esp;&esp;有人哭自己的娘亲，熬坏了眼睛刺绣以换取笔墨银；有人哭自己寒窗苦读的岁月；还有人哭自己考了半生科举，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……

&esp;&esp;过路行人听见这哭声，也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。谁家不曾想过供孩子读书考科举呢？此时听见这些老老少少的儒生跪地哭诉，有些行人鼻子一酸，也默默地在儒生之后跪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大明门外，一片哭诉声，这是极为罕见的事，金吾卫们都呆住了。

&esp;&esp;好一会儿，金吾卫首领方才回过神，吩咐副将守好宫门，自己则飞奔去报信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文渊阁大学士李东阳将将走至乾清宫门下，忽然眼前闪过一道光亮，半空中一声炸雷响起，紧接着豆大的雨点落下，砸在他脸颊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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