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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5节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“这样看起来，鹤哥儿对于科举相关的科目，学得有些吃力。”

&esp;&esp;“娘娘这话是客气了。”金淑讲笑话一样，“按鹤哥儿的话说，要他在科举正途上努力，好比捉了张飞让他绣花。”

&esp;&esp;张羡龄倒也不意外，张鹤龄考不好科举本在他意料之中，毕竟他老子张峦考了十几年，不还是个秀才。

&esp;&esp;她比较关系这小子的德行，问：“只要他正直善良，其实也并不需要执着于科举，三百六十行，行行出状元。”

&esp;&esp;金淑笑道：“娘娘说话越发妙了，‘三百六十行，行行出状元’，可不是这个理儿？我前几年还有些烦恼，后来一想，咱们全家托娘娘的福，已是富贵平安，科举考得怎样，倒不要紧。说起来，也多亏了娘娘之前赐下的那些内侍。好家伙，起初鹤哥儿还耍赖呢，所幸这些内侍都是极有经验的，硬是把他降服住了。”

&esp;&esp;寒暄了一会儿，万岁爷那边打发人来说：“昭和殿附近的梅坞已经打扫了，请金夫人在梅坞安歇，晚上一家人一起用饭。”

&esp;&esp;金淑从自己的行囊拣了一个包袱出来，其余的都请宫人放到梅坞去。

&esp;&esp;她将包袱打开，里面整整齐齐叠着两件小小的百家衣。

&esp;&esp;“虽然不知道合不合规矩，但我在家里闲着的时候，还是做了两件百家衣，你看……若是不能用就算了。”

&esp;&esp;百家衣，顾名思义，是金氏向兴济县的白户人家讨一块布头。虽说家中仆妇众多，但为显虔诚，金淑还是坚持自己上门讨要布头。做成的百家衣五彩斑斓的，数蓝色的碎布头最多，这是因为按照民俗，“蓝”谐音“拦”，可以替小孩子拦住灾殃。

&esp;&esp;张羡龄抚摸着不同颜色凭借而成的百家衣，心弦微动。

&esp;&esp;“姥姥亲手做的百家衣，怎么能不穿？肯定得穿。”张羡龄笑道，吩咐梅香将这百家衣好生收起来。

&esp;&esp;因为金夫人来了，今日的晚膳便添了一道河北兴济县风味的点心——炸老虎。

&esp;&esp;这点心名字听起来有些怪，怎么着就炸老虎了？老虎难道是能炸的吗？

&esp;&esp;其实是因为这点心的模样跟小孩子玩的布老虎有点相似，都是金黄色、圆鼓鼓的，做起来也不复杂。充分发酵之后的面团擀成长方形的面片，作为老虎坯子，放入油锅中先炸定型，再捞起来，撕开一个小口，磕进一个生鸡蛋，再捏紧，继续回锅炸，待两面都呈黄褐色，便可捞出装盘。

&esp;&esp;金淑一见那碟炸老虎，就笑了：“宫里的御厨就是不一样，我们那就是随便炸一炸，跟个老虎枕头似的就算完。这一碟炸老虎，才真的能叫炸老虎呢。”

&esp;&esp;朱祐樘夹起一个炸老虎，放到金淑碗里：“娘尝一尝，滋味和老家的有什么不同。”

&esp;&esp;忽然间听见万岁爷喊她“娘”，金淑整个人都唬了一跳：“不敢不敢，妾身可担不起这称呼。”

&esp;&esp;朱祐樘握了握张羡龄的手：“笑笑的娘，也是我的娘，私底下唤一声，无妨。何况……除了金夫人之外，我此生也没机会喊‘娘’了。”

&esp;&esp;万岁爷既然这样说话，张羡龄都不好驳些什么，金淑更是不知道说什么话作答，她只好笑了一笑，夹起炸老虎细细品味，外皮酥脆，内里的鸡蛋却很软，吃起来格外的香。

&esp;&esp;金淑便在西苑住下来，不论风雨，日间必来昭和殿陪女儿。张羡龄整理宫务的时候，金淑就坐在外间做针线活，给未出世的外孙做小围兜。

&esp;&esp;绣好了一个围兜，正在绣

&esp;&esp;哕鸾宫的一处宫殿里，永康公主正坐在书案旁整理手稿。

&esp;&esp;她殿中的窗户朝北，虽今日秋光好，庭外一片灿烂金黄，殿里却仍朦胧着偏蓝的青光。她的专正对窗户，桌上摆着笔墨纸砚，还有高高的几摞书，永康公主伏在桌上，三面都有书作为屏风遮挡，这使她有一种安稳感，可以放心写字。

&esp;&esp;永康公主如今正在写的这个短篇传奇，脱胎于隋书的一则故事。她对这个故事很感兴趣，便提笔将其按照传奇的模式润色，以笔记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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