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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7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覃吉将酒碗一放，碗磕在桌上，响了一声。

&esp;&esp;他冷笑了一声，道：“明白了，我得查证一番，才敢解惑。”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听了覃吉的回复，张羡龄稍稍放心，全心全意准备起过年来。

&esp;&esp;离年关越来越近了，弘治元年的新年，格外隆重一些，还没到除夕，宫里已是一派喜气洋洋之感。

&esp;&esp;除夕宫宴吃什么，命妇宗亲如何进宫领宴，元旦朝贺又如何准备……一桩桩一件件，全来问中宫娘娘的意思，张羡龄忙得焦头烂额，连腊肉都没时间晒了。

&esp;&esp;她忙，朱祐樘也不可能清闲。事实上，作为皇帝，朱祐樘要操心的事远远要多，虽然同住一宫，但这几日张羡龄几乎瞧不见他的人影。因为早晨她醒来时，朱祐樘已经上朝去了，她歇息时，朱祐樘还在乾清宫处理政事，整一个拼命三郎的架势。

&esp;&esp;等到除夕前一日，两人难得有了空闲。朱祐樘虽不必上朝去，但习惯使然，仍是早早的就醒来了。

&esp;&esp;他这一向虽然忙，但心情倒还不错，是寻到了舅舅们，心里的那一块执念被补全的缘故。

&esp;&esp;那日与舅舅们说话，虽语言不通，但他们的乡音，倒是勾起了朱祐樘对娘亲的怀念，她唱歌的时候，就是用得乡音。

&esp;&esp;朱祐樘问纪旺与纪贵，家乡可有与藤、树有关的歌？纪旺便唱了几首，听到

&esp;&esp;弘治二年的春节，倒是个暖春。

&esp;&esp;明晃晃的日光照在大袄上，竟然有些热，张羡龄便没穿披风，只是外罩了一件雪青色比甲，已然是作春装打扮。

&esp;&esp;鞭炮是从大年二十九就开始放了，每隔一个时辰，必定噼里啪啦放一串。万岁爷走到哪一宫，后头也是满殿红色鞭炮纸。

&esp;&esp;喜庆是喜庆，吵也是真吵，张羡龄索性将冬日戴的暖耳翻出来，当作耳罩戴在头上，以减轻些烦人的鞭炮声。但暖耳戴在耳朵上，捂着又热，幸亏梅香和秋菊连夜赶制出了一对耳塞，张羡龄方才清净了些。

&esp;&esp;考虑到年幼的亲王与公主也许会被鞭炮声惊着，张羡龄又命小宫女做了十来副耳塞，送到抚养亲王与公主的老娘娘宫中。

&esp;&esp;等到正月十五，乾清宫前早就安设好了鳌山灯，好大一座灯，足足有乾清宫屋檐那么高，自下往上用苍翠松柏层层堆垒，绿叶构造的灯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各色彩灯，其上还有八仙与佛祖等神佛的塑像，气势恢宏，纵使是白日所见，张羡龄也为这鳌山灯所吸引住。

&esp;&esp;听说这样的鳌山灯除了乾清宫广场的这一座外，宫门前也会有一两座，以供百姓赏玩。

&esp;&esp;至正月十五，张羡龄与朱祐樘往清宁宫去，给周太皇太后行礼。

&esp;&esp;今夜是家宴，清宁宫前殿摆了好几桌酒席，地上铺着大红百花图毡毯，依次列着各色食案，也有紫檀雕花的，也有剔红刻福字的，看着就是新春富贵。

&esp;&esp;周太皇太后辈分最高，又是在她宫里，自然坐主席。朱祐樘坐在左侧首席，右侧首席乃是王太后，接着才是张羡龄。

&esp;&esp;众人入席，互道了祝福，便添酒开宴。

&esp;&esp;为了给周太皇太后解闷，清宁宫殿前的月台上搭了一个戏台，此时殿门齐开，灯火辉煌，坐在殿内正好可以瞧见戏台。

&esp;&esp;张羡龄倒很有些好奇，今夜会唱什么戏呢？这个时候，京剧都没出现了，也许会唱昆曲？可赫赫有名的戏曲家汤显祖这时候似乎还没出生，想来像《牡丹亭》、《南柯记》等经典曲目也未问世。

&esp;&esp;一旁的王太后见张羡龄频频盯着戏台，便笑道：“今夜应该有内侍阿丑演的传奇，他演戏一向好玩的。”

&esp;&esp;传奇么？张羡龄听着这名字有些陌生，似乎是比昆曲更古老的曲艺，便决心好好看一看，不忙着吃点心。

&esp;&esp;乐声响起，一个中年内侍踏着鼓点走上戏台，正是钟鼓司佥书阿丑。

&esp;&esp;他大摇大摆走上台，步伐怪模怪样的，手里还握着一执板，还没开口说话，已经逗得不少老娘娘嘴角上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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