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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6（第1页）

&esp;&esp;成片的水稻田，纵横交错的水系，物产富饶，云越人食物充盈，从未挨饿。

&esp;&esp;越潜摘下竹筒的盖子，把竹筒里头的水哗哗灌入腹中，劳动后灌得一腹水，饥饿感越发强烈。

&esp;&esp;他把竹筒递给常父，起身到水畔清洗身上的污泥，瞥见自己倒映在水中的身影，披头散发，穿陋衣的赤贫模样，早习以为常。

&esp;&esp;两年前，越潜住在云水城里，他头发虽然披散，但有人帮他细心打理。耳边的两缕发编成辫，拢向耳后，与其余披散的发聚合，在发尾用发带束住。

&esp;&esp;垂发是云越幼童的发式，年龄稍长些，会把头发束成发髻，发髻似椎，因此被称作椎发。

&esp;&esp;椎发上插着簪笄，男女都有。

&esp;&esp;往往贵族男子还会佩戴臂钏，有银有金。越潜被俘前有件蛇形金钏，就戴在他左手臂上。

&esp;&esp;越潜身为云越王之子，发饰精美，衣着华贵，头有遮阳伞，脚不沾尘土。

&esp;&esp;用力搓去脚趾缝里的黑泥，挽水拍打被太阳晒得发红的脖颈与脸庞，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守囿士兵粗野的谈笑声，越潜抬起头。

&esp;&esp;奴人居住地附近有一座军营，军营里头有数十名守囿士兵。

&esp;&esp;渡过眼前这条名叫浍水的河，水域之外是群山密林，猛兽遍布。他们身处荒山野岭之中，犹如那些困在苑囿里的野兽，囿于其中。

&esp;&esp;数日后的一个大清早，越潜在士兵的驱撵下前往浍水捕鱼，经过水稻田，越潜留意到水田里的禾苗翠绿挺拔，长势良好，欣欣向荣。

&esp;&esp;在酷热的夏日里，太阳自打升起，就炙烤着世间万物。捕鱼的奴人满头大汗在船上拖拽渔网，在阳光曝晒下，士兵的催促下将鱼获装筐。

&esp;&esp;奴隶两人一组，搬运沉重的竹筐，把竹筐抬上大船，这条大船将满载鲜鱼，前往融国国都的码头。

&esp;&esp;每日天不亮就得下河捕鱼，艰苦劳作，直到午后才得停歇。

&esp;&esp;一个十分炎热的午后，阳光毒辣，士兵都待在军营里，营外一个巡视的人影也不见。河岸居住的奴人纷纷出来活动，他们采摘野果，拾取枯枝，钻进草木茂盛的地方，偷偷下河捞鱼拾贝螺。

&esp;&esp;越潜独自一人，待在屋后的竹林丛中，他用石刀削竹篾，编制竹笼。他还是会用竹笼捕抓小动物，只是放置竹笼的地方越发隐蔽，行踪也越发谨慎，不教士兵发现。

&esp;&esp;编好一只竹笼，竹材还剩余不少，越潜着手编制一只鸟笼。

&esp;&esp;越潜还是

&esp;&esp;月光下，昭灵身子飞得很低，他穿梭在树林间，乘风掠过一面湖，湖畔有一群饮水的野鹿，它们的身形影影绰绰，鹿角灵动而优美。

&esp;&esp;夜风拂弄羽毛，清凉而舒畅，昭灵欢快地啼叫，惊得鹿群四处奔逃。

&esp;&esp;自打太子昭禖从苑囿返回，昭灵天天跟随在兄长身边，像条小尾巴。他白日里欢欢喜喜，夜里倒头就睡，好一段时间没做变成鸟儿的梦。

&esp;&esp;今夜，他又变成只鸟儿，在风中翱翔，有种久违的奇妙感。

&esp;&esp;许久不见恩人，恩人身上的伤好了吗？

&esp;&esp;昭灵飞往河流的北岸，在空中盘旋，他找到恩人住的草屋，飞落在窗上。

&esp;&esp;屋中昏暗，能听见屋里人沉睡的鼾声，听声低沉，有些年龄，是屋中男子在打鼾。恩人显然也睡着了，他平躺在床上，无声无息，手臂上包扎的草叶子已经拆掉，一只手臂正搭在腹部，睡姿舒适。

&esp;&esp;屋内没有草药和血腥的气味，恩人的伤已经好啦！

&esp;&esp;昭灵轻轻拍打翅膀，悄悄落在恩人枕边，因为欢喜，下落时，昭灵不由自主地发出两声啾唧声。

&esp;&esp;他想不到恩人和他一样，神识也在梦境里，恩人处于半梦半醒之间。

&esp;&esp;耳边的两声鸟叫使越潜醒来，他在黑暗中缓缓睁开眼睛，眼角瞥见枕边一个模模糊糊的小身影，正是凤鸟。

&esp;&esp;身处林中，房子附近日夜都有鸟叫声，但越潜立即就辨认出凤鸟略显独特的鸣音。

&esp;&esp;五彩的羽冠微微泛光，它正仰起鸟头往上看，像在端详枕上的人。说它是鸟，有时举止确实挺像人。

&esp;&esp;越潜垂下眼帘，假装仍在睡，暗地里观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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