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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多一会儿，碾玉步履匆匆地抱了潘璟进来：&ldo;世子爷留在里头和老夫人说话，怕夫人急，命奴婢先把小公子送过来。&rdo;&ldo;娘！&rdo;潘璟抱着左手，犹自在抽泣，眼圈儿哭得红彤彤的，一看到白夫人就扑过去，可看到她圆鼓鼓的肚子就又停了下来，小心地趴在她的膝盖上，委屈地瘪着嘴举起手来：&ldo;阿璟的手好疼，娘给吹吹。&rdo;白夫人的脸上漾起一个格外温柔的笑容，握住潘璟的手看了看，原本白嫩的手心红成一片，看得出先生的确用了力。儿是娘的心头ròu，她不由心疼之极。碾玉在一旁轻声道：&ldo;打了三戒尺。先生是用力了的，他说不打就不打，打了就要让小公子记住教训，不然不如不打。&rdo;这话说得看似极有道理，可为何不看看对象？这样的先生根本不会因材施教，不要也罢。白夫人不置可否，小心地替潘璟吹着手：&ldo;还疼么？阿璟最是勇敢，是个小小男子汉，对不对？这点痛算不得什么，是不是？&rdo;潘璟犹豫许久，含着泪点了点头：&ldo;阿璟是个男子汉。但是阿璟很笨，所以总挨先生骂。祖母说，玉不琢不成器，先生打骂都是因为阿璟做得不好，先生是个好先生。&rdo;三岁的孩子就知道玉不琢不成器，还能要求他怎样？白夫人痛苦地扶了一下额头，强笑着道：&ldo;我的阿璟不笨，现在只是因为阿璟还小而已，等阿璟大了，自然就能做好了。祖母没有说错，先生也是好先生，就是阿璟太小了。&rdo;潘璟似懂非懂地道：&ldo;真的？&rdo;白夫人笑道：&ldo;娘什么时候骗过阿璟？不信你问问你蒋伯伯，还有丹姨？&rdo;她指了指牡丹和蒋长扬，&ldo;你进来忘了一件事，还记得是什么？&rdo;潘璟沉默片刻，乖巧地走到蒋长扬和牡丹面前，先给二人行礼问好，然后认真地问他们：&ldo;阿璟笨么？&rdo;牡丹蹲下去，平视着他的眼睛，认真地告诉他：&ldo;阿璟不笨，阿璟只是太小啦。丹姨有阿璟这么大的时候，还赖在丹姨的娘怀里撒娇呢，可没有阿璟懂事。&rdo;潘璟抿着唇露出一个羞怯的笑容，又看向蒋长扬。蒋长扬摸了摸他的头，笑道：&ldo;阿璟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孩子。我想阿璟大了以后读书一定会读得很好的。&rdo;得到在场所有人的肯定，潘璟的小脸上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来，笑嘻嘻地跑到白夫人身边蹭了一回，小心地摸着她的肚子：&ldo;妹妹什么时候出来？阿璟想她了。&rdo;白夫人被他给逗笑了：&ldo;你怎么知道是妹妹？&rdo;潘璟害羞地把头埋入她怀里，低声喊道：&ldo;我就是知道，就是知道。&rdo;随即却又担心：&ldo;娘，阿璟暂时不想去念书了，等阿璟大了再去好么？&rdo;无论如何，她一定不会再让他去受这种罪。白夫人的眼里闪着坚定的光，认真地道：&ldo;娘答应阿璟，等阿璟六岁再去。但阿璟也要答应娘，到时候一定要好好学习，不能怕苦怕累，可以么？&rdo;潘璟欢喜地答应：&ldo;好，好。&rdo;但他又很忧虑：&ldo;要是阿璟尽力了，还是做不好怎么办？岂不是言而无信？&rdo;&ldo;娘只要你尽力，并没有要你一定要做到什么地步。人的天赋有限，比如有些人跑得快，有些人跑得慢，只要你尽力，就不是言而无信。&rdo;白夫人将手举起来，要和他击掌：&ldo;说到做到，咱们击掌盟誓，到时候若是你做不到你今日所说的，娘亲自揍你。&rdo;潘璟犹豫片刻，小小的脸上浮现出庄严认真的神色来，举起他的右手，认真地和白夫人击掌，还自发地道：&ldo;请蒋伯伯和丹姨做证。&rdo;虽然声音还很幼稚，但神态却不幼稚。看着这母子二人万分严肃认真地击掌盟誓，牡丹的心里充满了感动，白夫人把潘璟教得很好，潘璟很信任白夫人。这种信任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建立起来的，她记得白夫人曾经告诉过她，纵然潘璟是个小孩子，但白夫人从来不骗潘璟，都是把他当大人看待。做不到的事情，从来不空许诺，一旦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。现在看来，效果很好。她也要学着做这样的母亲。牡丹侧头去看蒋长扬，意思是让他也看看，学习学习。却见蒋长扬站了起来，很恭敬地对着门外行礼：&ldo;世叔。&rdo;门口立着个穿石青色圆领窄袖衫，头发花白，神色严肃，眼神有些忧郁，身形虽然消瘦，但是站姿却很挺拔的男人，他的目光一直放在白夫人和潘璟的身上。听到蒋长扬叫他，方才缓缓回过头来，止住白夫人、潘璟，回了蒋长扬一礼：&ldo;听说你最近很忙。&rdo;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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