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笛声停了，歌声也静了，众人果然真的要散了。那几个华服青年抿嘴笑了笑，不甚在意地对着雪娘和牡丹挤了挤眼，在雨荷的骂声出口之前，迅速撤退，四散而去。一群女人欢笑着朝牡丹这个方向挤过来，蒋长扬心有余悸的大步走开，片刻就将众人甩在身后，站在场外回过头来等牡丹等人。那群女人从牡丹和雪娘的身边挤过去，有个女郎低声道：&ldo;跑得倒挺快的，可惜了，没摸着。&rdo;雪娘闻言，气呼呼地回头去看到底是谁说的，牡丹却忍不住cha住腰哈哈大笑起来。那群女人也慡快，同样嘻嘻哈哈地笑了一歇，渐渐走远了。邬三跛着脚找过来，大呼小叫的：&ldo;公子啊，这群娘儿们真狠。我不过不小心碰了一下，就被踢了一大脚，还不解气，又被跺了一脚，脚趾头都断了！冤枉死了！早知道这样，我不如……&rdo;蒋长扬低咳了一声，邬三立时住了嘴，看到站在一旁的牡丹与雪娘等人，尴尬一笑，轻轻抽了抽自家的嘴，笑道：&ldo;何娘子好。小人就是个粗人，您就当没听见吧。&rdo;牡丹笑道：&ldo;我是什么都没听见，也没看见。&rdo;话未说完，想到邬三的螃蟹舞，忍不住又笑出了声。蒋长扬淡淡地道：&ldo;就你那螃蟹爬，不撞着人才怪。走吧，先送何娘子她们回去。&rdo;一袋钱月色朦胧一片，鸟儿早就不叫了，远处不时传来回家的女郎们缠绵悱恻的歌声，牡丹一行人依次走在田埂上，大约是大家都累了的关系，便谁也没说话，就埋头静悄悄的走着。雪娘感觉今天很累，很伤心，几次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看蒋长扬了，却又总忍不住回头去偷看。突然看到刚才踏歌的地方影影绰绰的，好似还有好些人没走的样子，便道：&ldo;怎么还有人不走？&rdo;牡丹回过头去瞧，果见还有好些人在堤岸上来回游走，只是月色黯淡，又隔得远了，看不清楚在做什么。便道：&ldo;真的呢，难道他们都不回家的？&rdo;其实她心里更怀疑是情侣，趁着此刻人走得差不多了，才好一诉衷情。但转念一想，又觉得自己这个猜测不对，如果要幽会，应该是大家都在纵情狂欢的时候，偷偷躲到一旁去才对，这会儿留在那里可不是招人注意么？蒋长扬笑道：&ldo;你们都看看自己头上的簪钗在不在？这些人就是专门候在那里捡拾大家落下的簪钗换钱的。&rdo;众人闻言，全都伸手去摸自己头上的簪钗，又检查环佩。牡丹为了出门方便，不引起注意，戴的首饰本就不多，款式也简单，就是些银的，掉了也不太心疼，只略一检查就算完：&ldo;我的没掉。&rdo;雪娘因是精心装扮，头上戴的首饰多，却是掉了一支赤金结条钗和一朵珠花，就连什么时候掉的都不知道。付妈妈急道：&ldo;完了，那结条钗是夫人的陪嫁，上面镌刻有字样，必须得去找回来才行。&rdo;说完也不等雪娘示下，先就转身回去了。牡丹虽然想着不一定能找得回来，却不可能放着付妈妈一个人去忙乱，只得道：&ldo;一起去找吧。&rdo;想到平白耽搁了蒋长扬这么久，便道：&ldo;蒋公子，夜深了，你们先回去吧，左右我们人多，这里离我的庄子也没多远，不碍事的。&rdo;蒋长扬微微一笑：&ldo;送佛送到西，既然遇上了哪里有不管的道理。&rdo;便问雪娘是支什么样的钗。雪娘因是和窦夫人借的，不小心掉了也很着急，加上心情又不好，便带了哭音道：&ldo;是一支赤金结条蜻蜓钗，翅膀上镶嵌有翠玉的。上面刻有我娘的名字。&rdo;话音未落，蒋长扬已经一撩袍子，领着邬三一道大步折回去了。他并不如同付妈妈与其他人那样低头四处寻找，而是从怀里摸了一袋子钱出来递给邬三，命邬三高声问那些堤坝上捡拾东西的人，表示谁要是知道那钗的下落，过来说一声就将钱作为奖赏答谢；若是故意隐瞒的，日后寻到便要报官，以偷盗论处，又警告捡到等人不要心存侥幸，最多三天一定能查出是谁。邬三高声询问的时候，蒋长扬就背手立在那里，腰背挺直，神色肃穆，威严无比。雪娘轻声道：&ldo;这样只怕找不回来的吧？一支结条钗和一袋子钱相比，太少了吧？&rdo;牡丹却觉得不一定。假如只是两三双眼睛盯着的时候，这东西的确难得寻回来，问题是有无数双眼睛盯着，有无数人眼红着，这东西就不可能藏得住了。悬赏检举，蒋长扬这个办法应该很有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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