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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3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她想起话本里得道高僧西天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的故事，合着他是为了更好的练出定力把她当成他修行路上的妖孽了。

&esp;&esp;“呵。”青雁气笑了。

&esp;&esp;“阿弥陀佛——”

&esp;&esp;青雁咬咬唇，明亮的眸子转了转，忽然有了使坏的心思。她移到段无错面前，凑到他耳边，学着戏本里的台词，故意捏着嗓子用狐狸精的软糯嗓音软软说道：“大和尚，你就不怕这千年的修行毁在我这小妖身上？”

&esp;&esp;她不服气段无错每次云淡风轻的模样，只有她一身狼狈。她迫切地想要看见段无错这张笑脸上的表情出现那么一丁点的破裂。

&esp;&esp;段无错沉默了一瞬，道：“修行亦是要看贫僧与佛的缘分。若被夫人摄了心魄，便是贫僧与佛祖无缘。”

&esp;&esp;青雁愣了一下，下意识地问：“所以呢？”

&esp;&esp;“所以……”段无错慢悠悠地勾唇，“贫僧只好叛了佛门弃了佛陀，与夫人在这三千红尘厮混作乐。”

&esp;&esp;他微微侧过脸，面朝青雁的方向。明明蒙着眼睛，青雁却觉得他的目光可以落在她的脸上，使得她双颊火辣辣的。

&esp;&esp;她心里七上八下，慌得一塌糊涂。

&esp;&esp;青雁急急后退，像躲避着什么，溅起的水花落在她的双颊。青雁悄悄深吸一口气，再后退一点，再后退一点。

&esp;&esp;青雁心里忽然产生了一种错觉，仿佛前面就是万丈深渊，她若一个不小心跌落，就会永生陷入，不得救赎。

&esp;&esp;段无错十分有分寸地沉默下来，他幼时喜欢狩猎，更知狩猎的乐趣在于不可操之过急。

&esp;&esp;水汽氤氲的木屋静悄悄的。

&esp;&esp;过了好一会儿，青雁小心挪到方池边，解开绑在手上的纱布，拿起香胰，低着头认真地洗着手和脸。

&esp;&esp;她抿着唇，有几分心不在焉。

&esp;&esp;直到方池里的水温降下去，青雁在池水中站起身。走出方池修葺的台阶在段无错身边，青雁看了一眼老僧入定般的段无错，朝他身侧的台阶走过去。她的脚刚踩上

&esp;&esp;皇帝过来，段无错不想让他久等，也就没跟青雁继续在方池里磨时间。他先起身从方池里走出去，立在方池边擦身、穿衣。

&esp;&esp;青雁双手捂住自己的脸，绝不乱看。直到段无错穿戴完毕，往外走。她才从指缝里偷偷看了一眼段无错的背影。等段无错走了出去，青雁才从方池里钻出来。她褪下湿漉漉的衣服，一边擦拭水渍，一边琢磨着皇帝这么晚过来是为了什么事。

&esp;&esp;青雁蹙起眉。她有时候觉得段无错的嘴牢得撬不开，从他嘴里问不出什么来。可是，应该是程霁的事情吧？

&esp;&esp;青雁将湿漉漉的长发放到一侧拢到一起擦拭。她的动作逐渐慢下来，忧虑爬上眉眼。

&esp;&esp;“他为什么要担下这事儿呢……”青雁喃喃自语。

&esp;&esp;青雁想起小姐以前对她说过的话——不要听一个人说了什么，要看他做了什么。

&esp;&esp;青雁想段无错很好地诠释了这句话，他什么也没说，却实打实将这桩人命案担下了。青雁不清楚段无错是不是想要用程霁之死达到什么其他的目的，可是他的初衷并不重要，实际上帮了她大忙是最重要的。

&esp;&esp;越想越不安，青雁胡乱擦了擦头发，匆匆小跑出去。

&esp;&esp;“夫人。”守在外面的青儿和穗儿同时屈膝。

&esp;&esp;“殿下要在哪里见皇帝？前厅吗？”青雁问。

&esp;&esp;“回夫人的话，在殿下的书房。”

&esp;&esp;青雁朝段无错的书房西面跑去。跑得近了，她冲跟在后面的侍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，然后点着脚尖悄悄走到书房西面的窗下蹲下来——她决定当一回偷听的小人。

&esp;&esp;皇帝不得不跑这一趟。

&esp;&esp;他也愁啊！

&esp;&esp;太后对他很重要，九弟对他也很重要。对他来说，这二人几乎是他这世上最重要的两个人。偏偏这两人一向关系不是很好。今日因为程霁的事情，二人又闹得极不愉快。

&esp;&esp;他也没想到太后把段无错当成小孩子一样罚跪，偏偏他这九弟对谁都含笑温和只对太后不理不睬冷目相对。两人每次见面都是一副水火不容的架势。

&esp;&esp;“阿九，母后的脾气一直都那样。你莫要跟他置气。”皇帝慈眉善目地劝解。

&esp;&esp;段无错口气随意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
&esp;&esp;“哎！”皇帝重重叹了口气，“亲生母子，怎就到了这种地步？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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