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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欸你干吗都不说话啊?"
"因为不管我问你什么,你的回答都说是秘密啊。"
那是个雨天,我记得很清楚。
那个雨天,是我们初相遇的七天之后。这七天里我怎么也等不到她,因为她总是走得很快,每每一下课回头时,她就已经不见了身影,像阵轻风似的,来去无踪,让人无法把握。
而第七天放学的午后,是个雨天。我远远地看到她在屋檐下躲雨——我从来没有如此由衷赞美过雨天。
简直如同一个从天而降的惊喜,也许这雨就是老天爷对我这七天苦苦等待的奖赏,我窃喜地推着脚踏车,以一种我自己认为应该是最帅的姿态经过她的面前。然后我摆出早就准备好的貌似巧遇的表情,终于说出这七天来每天都准备好要说的台词:"这么巧,刚好遇到你。"
"是呀。"
我发现她很爱用"是呀"这两个字作为回答。
"你没带伞?"
"是呀。"这次我们异口同声地说。我模仿她就好像我模仿父亲不愿意对我学琴的理由做出的回答一样。
当她发现这次是我刻意提问,并算准了要模仿她时,她又气又笑地用食指戳了戳我脸颊上的酒窝。这个动作很熟悉,第一次她在走廊上喊住我就是用的这个动作。以前我觉得这个举动既白痴又幼稚,但是不知道为什么,我觉得她这样十分俏皮可爱。
"我顺路送你回家吧?"雨停时我鼓足勇气这么说。虽然心底紧张得要命,但我嘴上还是故作轻松。
"你怎么知道顺路啊?"她问我。是呀,我怎么知道顺路的。
"哦,那算了。"我觉得很丢脸,就要往前走。
"好啦。"她拉了我一下。
于是一辆单车载着清瘦的她,还有,紧张的我。就这样两个人一起,朝前骑去。
"欸,你干吗都不说话啊?"她问我,我不敢回头看她,不敢回答她,我很想说我是因为紧张,但是我男子汉的虚荣心不允许,我要故作轻松。
"因为不管我问你什么,你的回答都说是秘密啊。"我想了一个也许幽默的回答。她果然笑了。清清脆脆的笑声终于化解了我的紧张:"你喜欢哪个音乐家啊?"
"肖邦。"她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回答。
"那你喜欢晴天还是雨天?"
"雨天。"她回答。我心里默默地说,从今天开始我也喜欢雨天。
"为什么?"我习惯性地往下问。
"秘密。"她又来了,怎么什么都是秘密,她怎么会有这么多秘密呢?
"你在这里读很久了吗?"我开始问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。
"从中学开始,快六年了。"
"你琴弹得真不错"
"是厉害。"她强调。
"是厉害。"我怪声怪气地学她。而果真,她就如同我预期的那样笑了出来。她爽朗的笑声,在雨后的清新空气里,像首轻快悦耳的歌。
"下次你再弹给我听好不好?"
"不行哦。"这是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,我不知道这是属于矜持还是小气,好像女孩子们都会是这样,总是在我的意料之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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