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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4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九年前，润城，夏。

&esp;&esp;“回来了？”门卫从看守亭里走出来，帮杨煊打开小区大门，一边寒暄道，“不是出国了？”

&esp;&esp;“回来办点事儿。”杨煊说着，抬头看了一眼几米外的那栋楼。

&esp;&esp;杨成川名下曾有两栋房产，他离世之后，这栋地脚绝佳的家属楼被划给了汤小年和汤君赫，而在城郊的一栋别墅则划给了杨煊。

&esp;&esp;尽管曾在这里住了十几年，但眼下这栋熟悉的楼已经跟杨煊毫无瓜葛，这是不争的事实。

&esp;&esp;杨煊的两只手抄在兜里，朝那栋楼走过去，上电梯到七楼，在门口停住脚步站了几秒。几秒钟之内，他脑中闪过汤君赫那双乌溜溜的眼睛，在看到自己的那一瞬，那双眼睛会微微睁大，然后陡然亮起来吗？就像去年除夕夜里那次一样。

&esp;&esp;他一只手从兜里伸出来，抬手敲了敲门，指节触碰到实木门上，发出笃笃的声响。

&esp;&esp;屋里并没有声音，一片静寂。杨煊又屈起手指敲了几下门，仍旧没有反应，他抬手按了两下门铃。

&esp;&esp;屋里没人？杨煊眉头微蹙，凝神听了听屋里的声音，的确没有一丁点动静。

&esp;&esp;他特意在工作日的白天过来，就是想要避开汤小年，但现在看来，汤君赫也不在家。难道又像前年暑假一样，出去给人补课了？杨煊略一思忖，转身下了楼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过去的事情从杨煊口中讲出的并不多，他只是简单提了两三句，说自己回到润城时，正赶上夏季征兵，入了伍，不多久便被调到了西南边陲的一支特战部队，一待就是九年多。

&esp;&esp;汤君赫听后先是愣了半晌，直到飞机起飞发出巨大的嗡鸣声，他才闭上眼睛，许久也没说话。不知是因为飞机上升时遇到气流太过颠簸，还是因为杨煊提到这段往事，他忽地又有些犯起心悸。

&esp;&esp;心率和呼吸都快得不正常，他把脸偏向窗户，竭力平静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。杨煊伸手握住他时，他蜷缩起微微发颤的指尖。

&esp;&esp;手指太凉，杨煊察觉出不对劲，偏过头看着他：“怎么这么凉？”

&esp;&esp;汤君赫睁开眼，把指尖攥得更紧一些，低声道：“飞机颠得不太舒服。”

&esp;&esp;飞机飞行时噪音太大，一时杨煊并没听清他在说什么，头低下朝他偏过去，“嗯？”了一声，汤君赫歪过头靠着杨煊的肩膀，摇了摇头，没说话。杨煊也就不再问，手伸到他额发下试了试温度，觉得没大碍，上身又靠回座椅靠背。

&esp;&esp;汤君赫靠着他，脸颊贴着他的肩膀，杨煊的体温透过衬衫传过来，他感觉到心悸缓下来一些，过了一会儿叫了一声“哥”。

&esp;&esp;杨煊正随手翻阅飞机提供的航空杂志，闻声垂眼看他：“嗯？”

&esp;&esp;汤君赫说没事，目光移到杨煊手里的杂志，那页杂志上印着某个品牌的汽车广告，但杨煊很快就翻过页。汤君赫对汽车并不感兴趣，他阖上眼，靠着杨煊的肩膀睡了过去。

&esp;&esp;醒过来时心悸的症状已经消失，飞机正在下降，汤君赫抬眼看了看杨煊，见他正靠着椅背闭目养神。他直起身，伸手拉开飞机窗户的挡板，朝下看去，南方已经进入夏季，触目所及之处一片葱郁，高空处也能感受到炎炎烈日的气息。

&esp;&esp;转回头时杨煊也已经睁开眼，也许因为刚睡醒，双眼皮上的那道褶因此显得更深一些。汤君赫的心跳又开始快起来，不是心悸那种急促的频率，而是很有力地在胸腔内跃动，咚，咚，咚。他直直地看着杨煊，在这一刻产生了一种近乎奇异的感觉，他和他哥哥杨煊，他们正在恋爱，这种想法让他无法平静下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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