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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37（第4页）

&esp;&esp;霞云，小心！

&esp;&esp;他听见一声熟悉的呼喊，接着看见血肉在眼前爆开。

&esp;&esp;阿炽挡在他面前，胸口被一柄长杆枪贯穿，嘴里喷出大量红沫。

&esp;&esp;呿！

&esp;&esp;敌国士兵见一击不成，便直接将枪头往上一挑

&esp;&esp;霞云眼睁睁地望着阿炽被扫开，胸口鲜血四溅，很快地消失在马蹄下。

&esp;&esp;阿炽！！

&esp;&esp;霞云脸上溅了点血，那几星温热很快地冷了下来，冻入了骨髓。

&esp;&esp;不对，阿炽不会死的，毕竟我可以

&esp;&esp;他疯狂地往阿炽的方向扑去，身上似乎被劈砍了好几下，又被重重踩过可这些都不要紧。

&esp;&esp;他是万仞山峦孕育的灵，只要山峦还存在，他就不可能会死。

&esp;&esp;霞云趴在地上，后背似乎被撕开了，可并不感觉疼痛。他不断摸索着，在碰触到阿炽的脸庞时，心中一喜，连忙拍了拍，道：阿炽

&esp;&esp;他顿住了。

&esp;&esp;阿炽睁着一只眼，眼神空洞。

&esp;&esp;他的身躯已经烂成了肉泥，而霞云抚着的，只是阿炽的左半边脸。

&esp;&esp;一道马蹄踩下，将霞云的手掌狠狠地踏进泥里。他看着阿炽的脸被踩碎，浆液飞了老远。

&esp;&esp;不阿炽、阿炽！！

&esp;&esp;霞云本抱着希望，想将阿炽带回军营治疗。可如今，阿炽却已经死了，连尸体都碎成好多块。

&esp;&esp;他只是个仙灵，没有起死人、肉白骨的能力。

&esp;&esp;阿炽

&esp;&esp;他第一次感到无力、感到绝望，感到撕心裂肺的痛楚。

&esp;&esp;战场上砂石纷飞，不断有黑影砸下、抬起，然后再度砸下。

&esp;&esp;霞云安静地趴在地上，任由步兵、马匹在自己身上踩过。他想起与阿炽一起度过的这些岁月，虽然于他而言很是短暂，却已是阿炽的半生。

&esp;&esp;他在战场上趴了好久，胸膛像是点了簇火焰，脑海里也有个声音在咆哮，要他为阿炽报仇可他看着逐一倒下的人影，最终什么也没做。

&esp;&esp;那一日，战场上杀得昏天黑地、血流成河而这，仅仅只是一个开始。

&esp;&esp;待两国收兵以后，霞云僵硬地站起了身，躺倒在尸堆上。

&esp;&esp;他的方天戟已经被弄丢了，而他也没想将它找回来。

&esp;&esp;他躺着，看着飘满灰的天。

&esp;&esp;那里没有白云、没有辉霞，只有大团大团的狼烟，和偶尔飞过的几只黑鸦。

&esp;&esp;霞云闭上了眼，躺了好久、好久，一直到天空飘下雨丝，密密麻麻地打在他身上。

&esp;&esp;他睁开眼，却只见满目疮痍。

&esp;&esp;他想起万仞山峦的祥和，想起那里的果树、草木，还有清澈的泉水和花香

&esp;&esp;于是，他又躺了好一阵，才挣扎着站起，就着月光，撤去了身上的化相。

&esp;&esp;他赤着足，踏在血水上。雨水打湿了他的睫毛，轻轻地顺着脸滑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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