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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节（第3页）

&esp;&esp;活脱脱一个小大人的做派。

&esp;&esp;他真像个长辈一样抱着张眉寿，又十分老成地在她背上轻轻拍了两下，嘴里还念叨着：“蓁蓁乖，灾去病除，余年平安。”

&esp;&esp;“伯安哥，谢谢你。”

&esp;&esp;太后和臣子，是无需道谢的。但蓁蓁对伯安，始终想道一句。

&esp;&esp;王守仁放开了她，认真地道：“以后我给你卜的卦，你多少要信一些才好，俗话说，未雨绸缪，有备无患，防人之心不可无……”他说了一大串当年幼时的张眉寿根本听不懂的话。

&esp;&esp;此时的张眉寿诚然答应下来。

&esp;&esp;除却朝堂上的成就之外，王守仁自幼钻研心学，爱好卜算推演之术，日后独成一派“王学”，成果亦是瞩目。

&esp;&esp;她起初对这些东西十分嗤之以鼻，日后渐渐懂得，有些命理玄学，即便不全信，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，也当存有敬畏之心。

&esp;&esp;“这几两燕窝是我娘让我捎来给你补身体的，你要记得吃。”

&esp;&esp;王家祖上便富足，王守仁的父亲王华刚中了状元，虽目前只是一个小小翰林，但王太太平日的吃穿用度和出手都不拮据。

&esp;&esp;张眉寿也不缺这些。

&esp;&esp;张家家境一般，最有出息的大伯如今任着五品官职，庶出的三伯在一家书院里做先生，张眉寿的父亲跟大伯是同母亲兄弟，皆是嫡出，如今在国子监学习，尚未考取功名。

&esp;&esp;至于祖父嘛……不提也罢。

&esp;&esp;但张眉寿的母亲宋氏娘家祖上经商，累下赫赫家底，虽说为商者为下等，可最不缺的便是银子。当年宋氏嫁来张家，嫁妆丰厚，金银不提，更有几间铺子归入了她的名下，近年来收益虽比不了往年，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，作为二房唯一的小姐，张眉寿的吃穿用度较之一般官家小姐都只上不下。

&esp;&esp;王守仁刚打算走，却听说苍鹿来了。

&esp;&esp;张眉寿呼吸一窒。

&esp;&esp;阿鹿也来了她的梦里……这是她想都不敢想，盼都不敢盼的。

&esp;&esp;一身枫红色长衫的苍鹿小心翼翼地进了房间。

&esp;&esp;张眉寿的眼睛刚落到他身上，顿时就要落泪。

&esp;&esp;衣着鲜丽的小小少年，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，唇红齿白，小小年纪已隐约透露出了几分灼灼风姿。

&esp;&esp;她都快要忘了……

&esp;&esp;幼时阿鹿多病，苍家上下想方设法地要保他平安长大，最终经高僧指点，将其自幼当作了女儿家来养，穿了耳洞，改穿长裙长衫——自那之后，身体果然日渐康健。

&esp;&esp;唯有一双眼睛，始终处于失明，不见好转。

&esp;&esp;高僧留有一言——此恩往复，自有往复者还之。

&esp;&esp;这话玄乎，没人参得透。

&esp;&esp;而阿鹿的眼睛……至她死，都未曾见过光明。

&esp;&esp;想到二人之间后来的种种，他挥剑斩断衣袍时，说出“只当从未相识”的决然，张眉寿顷刻便泪如泉涌。

&esp;&esp;他经历了那么多的折磨和不公，再恨及她，可后来他只管报仇而已，却从未真正伤及过她……

&esp;&esp;只是那时的他，终究不再是苍鹿，而是陈寅。

&esp;&esp;目不能视，却仍令人闻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，陈寅。

&esp;&esp;“蓁蓁在哭？”

&esp;&esp;他听觉极灵敏，刚到床边，单凭张眉寿的呼吸有异，便觉察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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