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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节（第2页）

&esp;&esp;姜蕙朝镜中看一眼，展颜一笑。

&esp;&esp;她眉毛漆黑弯长，眼眸似水，就是不染脂粉，也极是妩媚，且又生得白，脸孔像是美玉雕成。

&esp;&esp;桂枝暗自心想，难怪旁的婢女怀疑她不是中原人，魏国人好些便是肤色如雪，难道她来自魏国？可她见过魏国人，那些人高鼻深目，与中原人差异颇大，要说像，也只得三四分。

&esp;&esp;不过姜蕙从不提起身世，倒是无从知晓了，桂枝拿起一对碧玉耳坠给她戴上，轻声劝道：“既然殿下不答应，你也莫钻牛角尖，在这里不愁吃不愁穿的，总比咱们好多了，兴许将来会给你封个侧妃呢。”

&esp;&esp;姜蕙撇嘴：“姨娘都没当上，还侧妃呢，那卫铃兰嫁进来，你看着，定会偷偷把我弄死了。”

&esp;&esp;她看得出卫铃兰对她的敌意。

&esp;&esp;桂枝讶然：“怎么会，卫姑娘人很好的。”

&esp;&esp;姜蕙一笑。

&esp;&esp;可惜，别人都觉得她好，那将来，自己定是要变成不知好歹，以色侍人的贱人了！

&esp;&esp;她站起来，也不再多话。

&esp;&esp;衡阳王今日好兴致，大白天的要她去，她不能晚了。

&esp;&esp;桂枝跟在后面打伞，生怕她被烈日晒黑。

&esp;&esp;幸好书房并不远，护卫见到姜蕙，知是穆戎的意思，让出了一条路。

&esp;&esp;她径直去了苑内。

&esp;&esp;此处清净，偌大的地方除了贴身小斯，一人也无。

&esp;&esp;她走到门前停下，屋内窗棂半掩，竹绿色的轻纱挡去了半边光，显得有些暗。她看不清穆戎的样貌，只见到他身上暗紫色的缕金长袍微微发亮，像是夜里的星光似的，便蹲了身子道：“奴婢见过殿下。”

&esp;&esp;一时并没有回应。

&esp;&esp;可她能感觉穆戎在打量她，嘴角儿便翘起，露出笑来。

&esp;&esp;她笑时艳若桃李，令人心醉。

&esp;&esp;穆戎看着她，放下手中书卷道：“进来。”

&esp;&esp;声音很轻。

&esp;&esp;他说话的方式便是如此，像是不愿花费力气。

&esp;&esp;可奇怪的是，不管他用多轻的声音，一字一字总是很清晰，也有点儿低沉，叫人想起山雨欲来时的阴天，忍不住就会提起精神，仔细听他的话。

&esp;&esp;姜蕙迟疑会儿，拎起曳地裙摆慢慢走入。

&esp;&esp;这一去，却是去了许久。

&esp;&esp;桂枝再见到她时，她面上尚有嫣红，目流春波，心知二人必是欢爱了一回，便笑道：“你看你还担心呢，殿下这般喜欢你，便是娶了卫姑娘，又有什么。”

&esp;&esp;姜蕙轻声一笑，若是把她压在身下就叫喜欢，那她真不知道如何回了。

&esp;&esp;她不会忘记那日，穆戎是怎么泼她一头冷水的，也是那时候她才知，正如曹大姑说的，她这等身份不过是个玩意儿，若是提什么真心，只会叫人不屑，从此后，便收敛了心思，专心服侍他。

&esp;&esp;扪心自问，她学得功夫不错，这世上能叫他那么尽兴的，可不多。

&esp;&esp;但现在已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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